溪桥宿烟

 前篇：［喻黄］时空督察组恋爱记事（上）
 我大矫情又回来了！（你说什么玩意儿？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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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

黄少天曲起一条腿坐在那里，冰雨被他一手扶着杵在下面的台阶上。

喻文州很少见到黄少天露出现在这幅样子——他微歪着头看着他走近，下颌紧绷，面无表情，或者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。

确切地说，喻文州从没见过黄少天对他露出这幅样子。

在即将踏上阶梯时，喻文州看清了黄少天的表情和眼神，他怔了怔，停住了脚步。

黄少天看着他——那种眼神说是“审视”也许更贴切一些。

 

冰雨骤然划破长空，冲他急袭而来。

整个世界都安静了，那些从暗黑殿堂的断壁残垣上剥落的、仍在飞扬的灰屑，仿佛也静止在空气中；周围的一切慢慢褪色消失，喻文州眼里只剩下持剑的那个身影，对扑面而来的凌冽剑芒也同样视若无睹。

他突然记起五年前的冬天，他们在罪恶之城城主阿德里安的地窖中找到了一块流烟之心，喻文州亲手重铸了冰雨，用流烟之心赋予了它举世无双的锋利，而现在，锋锐的金属带着凉意，稳稳地停在他颈边。

喻文州看着黄少天的眼睛，他清楚对方很清醒，没有任何被迷惑被控制的迹象。

黄少天同样眼都不眨。

 

“陪了我十二年的朋友，我的上司，我的……爱人，是个满手鲜血，手段不忌的邪恶之徒，我刚刚才在他身上戳了个窟窿，现在又见到了他。喻文州，我该用什么态度对他？是继续这一剑，还是放弃我曾经的原则，既往不咎？”

他抬起紧握的左手，在喻文州眼前摊开手掌。

一枚不知从何处碎裂下来的红色晶石静静躺在他手心里。

这块晶石的材质，喻文州再熟悉不过。

 

6

赤炎琥珀，放眼荣耀数千年历史，只有极北之地的深渊裂缝边缘出现过一颗。

而那一颗，如今正悬浮在他手中灭神的诅咒的顶端，流转着明灭不定的光芒。

黄少天手中那枚碎片，完全符合赤炎琥珀缺失的部分。

终于知道那个逼死强迫症的缺口是怎么回事了，喻文州这样想。

“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？”踏入暗黑殿堂的大门前，喻文州停下脚步，语气平静的不像是问句。

“你不是他。”黄少天的语气也很平静，声音有些哑，却伸手握紧喻文州的手，拉着他走了进去。

“他最初完全藏在兜帽底下，剑风扫开那顶帽子的时候，我差点儿被他的吸血藤缠住，”他顿了顿，“虽然他除了脸色苍白一点，几乎就是十二年前我刚见到你时的样子，但他下手狠毒，会用很多你会、但又绝不会用的法术……最重要的是，他没救过我，没和我一起从极北冰原的巨熊掌下逃生过，没有帮我重铸过冰雨，也没有见过我最狼狈不堪的时候。”

黄少天扭头看向喻文州：“他不是我的爱人。”

 

喻文州没看他，而是盯着前方的祭坛，说：“我记得这个祭坛，我在梦里见过它，用星河砂拓印魔纹，龙血描绘，生魂开坛。”

他抬手指向祭坛斜后方的门：“那里，我在那里解剖过无数种族的身体——有时是新鲜而温暖的。流光术士索尔，或者说索克萨尔，他不只是一个黑暗术士，还是一个亡灵法师，而且是连黑暗之神都会选择遗弃他的那种。”

黄少天握住他的手：“你想起来了，那你现在想做什么？”

喻文州沉默了一会儿，才说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你看，”黄少天说，“如果是刚才那个人，他会哄骗我，杀了我，然后实验、解剖，试图发现我为什么这么牛逼。”

喻文州终于看向他：“因为这些记忆对我来说太遥远了。”

“那只能说明老师做的很成功。”

 

7

“老师？”

“我给了你，不，我给了他胸口一剑，犹豫要不要结果他的时候老师就出现了，他带走了那个人。”黄少天耸耸肩，“老实说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我看到的到底是什么时候的老师。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，但他说会让你做为一个全新的个体出现。幸亏这样，不然我不知道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。”

喻文州再次沉默：今天之前他只有十六岁之后的记忆，跟随老师学习两年，老师带回了重伤昏迷的黄少天，黄少天清醒以后却失去了接近两年的记忆，从那以后他们就一直在一起生活。

一个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，经历了什么，才会在十五岁时就做出那么多残虐的事，还觉得理所当然？

记忆的片段在脑海深处不断闪现，逃避从来不是他的性格，但喻文州真的完全不愿意去回忆那些深埋于灵魂背后的、过去的细节了。

“现在的喻文州不是索克萨尔，不是索尔。人不能否认过去，但可以选择未来。”黄少天的声音清越了一些，“我以前问过老师我忘了什么，这是他告诉我的答案。我记得自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剑圣夜雨声烦，但我不记得自己曾做过什么，关于剑圣的历史中，没有我失去的那两年，你也知道，历史上的剑圣在迎空海峡一战之后就消失了。”

“后来我就没再问过他这些事，直到今天我回去后发现你失联，查了记录发现你来了这里，跟老师联系后我们找到了你的资料，档案袋里只有一张纸，宋晓拿出来看了一眼手就开始抖了，简直白瞎了他的称号。”

“后来呢，他们怎么会同意你过来？”

“喻文州，你不止低估你自己还低估你的队友啊？你以为你的队友都是什么人？你以为只有我相信你吗？带着他们一次次脱险的不是那个魔鬼。况且，这个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人呢？不过是你的过去太过匪夷所思而已。”

“匪夷所思……用这个词形容我的过去未免太中性了。”

“那你当我情人眼里出西施吧。”

 

8

“一个全新意义上的欢迎宴会”——至少大家是这么跟他说的——结束后，喻文州和黄少天一起回了家。

“组长大人想什么呢？”黄少天靠在电梯壁上，问喻文州。

“在想你，”喻文州说，“唔，是夜雨声烦，把他扔在那儿真的没问题吗？”

黄少天翻了个白眼：“十几年前我一脸懵逼地从山洞里醒过来的时候，可没人跟我说过什么‘没问题吗’，倒是塔库玛大师帮我修剑的时候被冰雨伤的不轻，说起来我还没问你，你当时对冰雨干什么了？”

“……下了一个幽魂缠绕，送他回去的时候忘了解开了。后来怎么样了？”喻文州似乎心虚地抿了抿唇。

“没事，他只是被吓了一跳，做了几天噩梦。”黄少天撇撇嘴，打开屋门。

他刚把门关上，就被按在了门上，熟悉的气息喷洒在他颈间，却半晌没有动作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喻文州低低的声音才响起：“少天，谢谢。”

黄少天叹了口气：“你跟我说谢谢？”

轻微的笑声传入耳中，然后喻文州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

 

—END—

 

 

*没错，后面他们又双叒叕干了个爽（一切不以上床为目的的喻黄都是耍流氓）

*设定大概是这样的👇：

【荣耀53年】索克萨尔16岁，被穿越的黄少天干翻之后又被他们的老师带往数千年以后，洗去乱七八糟的记忆变成了喻文州，原本银白色的长发变黑，还被老魏喀嚓剪了；夜雨声烦13岁，因为和黄少天离得太近灵魂强度不够之类的原因，晕了过去，被喻文州藏在树林里，后来喻黄逛完暗黑殿堂喻文州回去把他放在了山洞里，之后两三年闯出了剑圣之名。

世界设定大概是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两个相同的灵魂无法接触，无法切实相见，但确实可以存在于同一时空，在那一刻是两个个体，但又确实是同一个存在”，反正很绕就对了（我到底在干什么？

【荣耀56年】夜雨声烦在迎空海峡率领人族精英对抗深渊魔王，战争结束后下落不明。

【荣耀58年】夜雨声烦重伤昏迷，被他们的老师同样带往数千年以后，他记得自己是“夜雨声烦”，但失去了之前接近两年的记忆，并且从那时起只以“黄少天”的身份生活。喻黄换了新身份后第一次正式相见，因为“夜雨声烦”当初并没有真正见过“索克萨尔”，喻文州又失忆，所以互不相识。

其实蛮想写一下“后来他们再次返回的时候，发现了黄少天在那空白的两年里发生了什么”，还构思了一点喻喻回忆的内容，但我实在没有心力把两个人都虐一遍了，也舍不得写［面壁］……大家自由脑补吧[躺平]

*时空问题啥的就不要在意了……假装是私设（喂

*补一下码字BGM：All Of Me——John Legend

*好想写神仙管理局的故事啊……脑补一个“神仙管理局小职员苦兮兮隔三差五找喻上仙帮忙填山移海盖房子，以弥补黄大仙（？）追着叶上仙打架造成的损失”的故事，对小职员就叫苦兮兮。
 *嗯下一篇里喻喻的“仙管局”就是神仙管理局的简称啦因为我不想再起名字了_(: 」∠)_